chouchou

哥哥錄取音樂班的當天, 我是高興的淚止不住; 睡一覺後, 我便開始煩惱了.

前一晚, 放榜的當天晚上, 鼓勵我們讓哥哥讀音樂班的鋼琴老師問了我"考上

了, 你會讓他去唸吧!?", 說實在地, 我不知道, 很矛盾.

升上國中以來, 哥哥的好記性似乎發揮了作用, 課業上如魚得水, 學校成績

名列前茅; 他不僅只專注功課(其實他沒花多少心力啦, 只因記性好), 學校

的榮譽章和服務章拿得也很勤(不像有些功課好的同學, 眼裡只有學業成績,

一個學期下來沒做過一個小時的服務時數), 他平時中午會去教務處當志工,

辦公室裡的教職員都很喜歡他, 還常叫他拿服務卡啦, 榮譽卡啦去蓋章;

一上國中, 進入英打社(當初選社團, 他叫我不要幫他選要花錢的社團;

熱門的籃球社啦, 那也別去跟大夥兒搶, 他原先打算英打社在資訊教室上

課可以吹冷氣) 就因沒人要當社長, 他這新人(還是最小的年齡)居然自告

奮勇擔起社長一職.

綜合以上, 他真的可以留在普通國中繼續學業, 力拼第一志願; 但他卻堅持

要去唸音樂班, 說他可以搭公車上下學(天哪! 怎麼可能讓他浪費時間去搭

公車呢? 老爺和我壓根沒想讓他自個搭車呀)

世俗的眼光是唯有讀書高, 我也是俗人, 我也是這麼想; 但身為知識份子,

我也對我的淺薄感到羞愧; 身為人母, 我只希望孩子走好走的路, 但音樂

這條路不好走呀, 坐在書桌前唸書動腦筋不輕鬆嘛, 練琴(還兩種琴, 鋼琴

和小提琴)每天要花多少時間, 手指按弦都長繭了 (學鋼琴和弦樂是不能

留指甲的), 一次一次地練, 一回一回的挫敗, 這些都得親身經歷呀!

世俗的眼光也認為音樂班是不會唸書的人讀的 (錯錯錯, 他們是走專業, 自然

花在普通科目學科上的時間較少, 每天要練琴的時間不少於三個小時),

但曾有位鋼琴家的老師說過, 很多醫學院的鋼琴都彈得好, 小提琴也拉得讚,

不亞於音樂班的(不過老師說的這種學生是資優生, 天生學甚麼都很優秀的,

也聰明知道效率的重要, 才做得到才學兼備, 哥哥似乎沒這麼優, 所以我才擔心)

話說, 現在學校重視的是甚麼? 不就數理, 要嘛科學, 其他人在其他方面

的資優就都不算甚麼的了, 這就是世俗; 兄弟倆在學校的老師也都質疑男生

為什麼要學琴, 這怪嗎?  不, 這是常態的思維, 因為老師們不見得有除了

教學以外的人文素養.

記得六年前, 我偶然遇到哥哥幼稚園同學的媽媽, 她問起哥哥有學琴嗎?

她說起她兒子有天回家吵著要學鋼琴(之前怎麼問, 都說不學的呀? 怎麼著?)

因為班上只有五個同學沒學鋼琴, 他是這五個其中之一.  乍聽下, 不覺得

學琴得比例很高嗎?  但能持續一直學的有幾人?  隨著學年一直升高, 是不是

還練琴的人變得更少, 聽到的都是到了國中因課業變重了, 紛紛停了學琴. 

星期二放榜, 學校要求當周的周五中午前要報到; 我高興過後, 變成了天人

交戰;

我分析給哥哥中途進音樂班, 會面臨的狀況和未知;

跟老爺商量不要讓他去讀音樂班, 老爺問了我"是你起頭要他去考音樂班,

怎麼現在考上了, 要他放棄呢?"

和老爺再說"走音樂班是無底洞呀, 栽培這樣的孩子花費很大的

老爺老神在在地說: "孩子自己會找出路" 

放榜隔天, 天氣突然變差了, 就像我的心情; 遊說不了父子兩人, 只有我

想的不一樣; 五一勞動節老爺去公司加班, 趁沒雨的空檔, 我一早送走上

班上學的人, 就去清大走路, 邊走邊想思路較清楚,不料朋友line我, 我回

說人在外頭, 朋友不放棄她直魯我"你怎麼了?  外頭下著雨呢?" 的確, 下

下起來了, 越下越大, 而我還是找不到答案"該讓他去讀音樂班嗎?"

音樂班報到日前一天, 哥哥放學回家吃點心時, 他憂心地問我"明天媽媽會

幫我去報到嘛?", 他跟我保證他會將學業兼顧好.  報到日早上, 算好出門

時間, 趁有時間洗了被單, 朋友來電話跟我聊聊, 她說東扯西的終結要勸我去

幫兒子報到, 眼看十一點了, 我連忙跟她說我趕著去幫兒子辦理報到, 她就說

"你決定了, 早說嘛!  還讓我說這麼多, 趕緊出門吧!"

報到了, 也陸續收到新學校關於音樂班該注意的通知, 似乎沒有退路, 好吧!

就跟兒子勇往直前.  若真的不行, 再陪他轉換跑道吧! 

有朋友說:還好, 我家孩子沒有任何才藝, 就認份讀書就好了

也有朋友說 : 讓哥哥去讀呀!  他那麼有才情, 要我兒子有這等天份和能力,

             我也會讓他去做.  (讀音樂嘛?)

從小交代孩子要聰明點, 要低調點; 孩子聽進去了, 哥哥這一年來準備音樂班的

事學校和同學都不知道, 不久的將來即將辦理轉學, 離開現在的班級和學校, 他

也沒意思要先讓老師和同學知道, 畢竟他要走的是他自己的路.